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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工議題]創新與無產階級化/盧森勞工議題

創新與無產階級化/盧森

        1999年4月被台灣媒體封為「競爭力大師」的波特(M﹒Porter)教授再次訪台發表了「高價」演講,這次波特不再像前次訪台帶來新的理論-鑽石理論,這次他倒是提出了一個大家熟悉的「創新」(innovation)的名詞。「創新」是1912 年奧國學派一代宗師熊彼得(Joseph Schumpeter)在《經濟發展理論》一書中所提出,熊彼得認為「創新是資本主義發展的動力」,創新就是「將各種生產要素加以新組合(new combination)」,其組合方式有五種:(1)新物品的提出,或對一件原物在性質上作某種改進;(2)新生產方法的提出;(3)新市場的開發;(4)新原料或半製成品來源的發現;(5)新產業組織的形成。         許多企管的書籍在論及企業的盛衰,也常提及「創新」,認為產品的創新會帶來龐大的利潤,直到有人仿效市場大量出現同性質的產品為止;而企業生命週期的興衰,也是靠「創新」-新的組織、新的生產方法,來給企業帶來新的生命,脫離所謂的「死亡期」。這樣的說法已成為近代資本主義公認的鐵律定則,讓大家所接受;而在一般的經濟書籍裡也將「創新」的角色託付在「企業家」身上,它將生產要素可為4種:一是勞動、二是資本、三是土地等自然資源、四是企業精神。第四種的企業精神,歸諸於是資本家、企業家的特質,認為產品的創新會給企業帶來「不確定的風險」,資本家需勇於「冒險」,才能得到獎勵-超額利潤,這樣的邏輯也順理成章將資本對勞動力的剝削給合理化、合法化了!         既然生產要素是參與生產的充分必要條件,「創新」也好,「守舊」也罷,其實四個生產要素都同樣暴露在所謂「不確定風險」中,怎只會是單由資本家去面對風險?生產不對的產品,無法在市場上獲得認同,資本家所損失的只是「錢」,而工人所面對的損失卻是「身家」,無工作、無收入,其後果比起資本家嚴重多了!在湯普孫(Edward P. Thompson)的《英國工人階級的形成》書中,對於技術創新帶給工人的傷害就說明得很清楚,新的紡織技術一再翻新,不論是為家庭紡織工人帶來殺傷,也給剛成形的紡織工廠工人帶來衝擊,紡織工人在生計壓力下自行結隊去搗毀工廠的機器,造成當時英國紡織業的危機。 工人在資本壓迫下,逐漸意識到工業帶來一個新興的階級-資產階級,他們與統治者合為一體形成政商國家,馬克思認為國家不過是資產階級的資產管理委員會,在這點上倒是說明了國家與資本主義的欒生關係,而這樣的情況自工業革命開始直到現在似乎就展開了不可逆轉的進程。在生產過程中,資本家以握有生產工具的優勢,盡得生產的好處,工人在這不對等的關係中也一直承受著生產的不利處。工人這樣的處境即使在民主政治裡,也得不到任何的改善,反而是資產階級除了國家統治官僚這個幫手外,又多了議會民意代表的支援,工人階級是遭受到空前的壓迫與剝削。         創新帶來無產階級化,這樣的進程在近代是加速的(尤其是知識經濟時代),資本積累與再生產依靠著「效率」,在生產要素中最具調動彈性的當是「勞動」,這說明了跨國企業的生產線移動、資本罷工在政治上的屢屢得逞。         無產階級化基本上可被理解為從技術性勞動力降低到平均勞動力的勞動力貶值過程,其主要的二個基本觀點是:         一、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延續需要以純資產階級身份參與到資本總體功能中的代表人數不斷縮減,即資本的經手人必須越少越好,這意味著不斷推進集體勞動者的職能。         二、只要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將繼續,那麼積累過程必須繼續下去。這就需要不斷提高剩餘價值的比例,在很長時期內,剩餘價值比的提高只能透過勞動力的進步性貶值實現。如電腦的出現,導致需要經驗、技術的鉛字排版人員的衰落。         卡契蒂認為新中層階級在雙重意義上很容易招致無產階級化,尤其是處於這個階層的較下端的成員。無產階級化在近代企業生產過程中,無比清晰的浮現出來,辦公室、生產線的自動化,讓許多事務性工作從此消失,工人間的生存競爭轉劇,不止是同業內,隨著全球化也讓這樣的競爭變成無國界,在創新的過程中,工人是絲毫沾不到好處,經濟弱勢也強化了政治弱勢,越是民主自由國家工人的政治團結就越弱,民主國家所標榜的「多元主義」、「利益團體」,變成是資產階級將經濟生產去道德化的最好工具。 國家為了保證「資本積累」,國家就必須:         1. 不顧利益傾斜比例動員對立面。         2. 保證使工人在訓練、工作態度和消費態度方面適合資本的需要。         3. 保證資本家的生存,這就要迫使工人進入「商品關係」,並適應商品關係。         4. 盡量使勞動力的再生產保持「盡可能低」的成本。         5. 從政治上破壞被統治階級的組織化,使他們處於保證被榨取剩餘價值的地位。         6. 建立針對工人階級的利益、維持資產階級統治關係的社會政策。(能否使最初

        由工人階級贏得的種種政策轉而成為為資本的需要服務-如工人獲得工時的縮短,則這工時的縮短必須被轉化成消費,以彌補資產階級的損失)         國家的作法正是資本主義的總體戰略,資本主義的繁榮附帶著社會失衡,階級衝突惡化,國家必須對破壞帶來的解體作出防制,除了在意識型態上,讓工人繼續馴化於資本主義的剝削,一方面也在政治上創造出資本主義的改良模式-「福利國家」;福利國家一面舒緩了來自左翼革命的壓力,一面也造成「資本主義是經濟發展必要之惡」的迷思,但90年代以後資本主義轉型進入新的剝削形態,藉由全球化、知識經濟創造出向上流動性增強、階級翻轉的假象,福利國家也變成又翼攻詰的對象,將福利國家打發成「社會主義失敗的改良模型」,但馬克思主義者揭發福利國家許多矛盾,證明了福利國家僅是資本主義的另一種變型:         1. 一切國家福利服務的資金均來自「稅金」,主要是由人自己生產的剩餘價             值的一部份,並不具慈善性。         2. 向工人提供的福利服務的分配和形式毫無例外地被設計成迎合資本的需要。         3. 可以認為用於像道路、機場、供水、居室規劃等基礎性公共服務的大筆國家             開支主要被引向資本積累。         4. 福利性服務已傾向於演變成對工人階級笨身進行政治統治和意識形態統治的             形式。         5. 國家本身業已成為數以百萬計的工人的雇主。         台灣是一個資本主義的國家,執政者與資產階級的掛鉤,是為了保障政權的持續與統治階級自身的利益,因此統治階級服膺著資本主義的資本積累原則,台灣必須持續性地「經濟發展」成為「全民共識」,因此資本主義的資本積累原則也就成了必要之惡,熊彼得的「毀滅性的創造」變成製造一切苦難的防衛術語,但我們不禁要問究竟是「毀滅了甚麼」,其苦由誰承擔?「創造了甚麼」,其利由誰獲得?這些答案在今日是如此清楚,不是任何美麗辭藻可以掩飾的。產業外移、勞動條件下降、國公營事業民營化、有利產業生產的法律,都是為了營造資本積累的有利環境。         尤其是民營化,可能是所有利多釋出後的最後利多,國家告訴工人-這是最後的陣痛,在這裡「創新」成為他的防衛文詞-「新產業組織的形成」,將帶來新的希望,避談了關廠、減薪;裁員的可能性,讓反對者變成了反理性者。國公營事業的工人必須清楚自己的立場,他正站在阻礙資產階級利益的路上,他必須為自己的生存而戰鬥,他必須揮除所有虛假意識-中產階級、本土意識,並在「無產階級」這個點上集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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