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報導

社會責任vs 企業經營、牽制vs聯合壟斷… 中油的兩難困境／左蚤

        “行政院長謝長廷昨天在上午在行政院會中語帶嚴肅的要求經濟部長何美玥應盯緊掌握中油油價調整、台肥投資中國大陸等重大敏感投資案訊息，並應在第一時間內讓他知道。…至於油價，謝揆表示，中油調漲油價不只應考慮成本，也應考慮國家整體的政策，「公營事業不應帶頭漲價」，這項說法使得中油現行依「油價公式」調整的作法，未來不能全然考量市場機制。謝揆指出，中油應公佈正確資訊，讓社會知道中油為什麼要漲價，因為社會誤以為中油漲價賺了不少錢，但事實上中油賣油部門是虧了幾十億。中油賣油虧本也不一定要漲價，因為中油海外投資石化賺了不少錢，因此，漲價與否要做整體的考慮。謝揆也坦承中油目前確有漲價的壓力。行政院發言人卓榮泰說，油價調整，並不需透過法定程序。謝長廷希望他能比一般人民先知道這個訊息；如果人民感受不宜，他要能先天下人之憂而憂。”【94/3/24 聯合報A3版】         經濟部長何美玥對此的看法，據同報同天同版新聞報導：“…何美玥強調，油品早就自由化了，中油可根據購油成本自行調整油價，但為穩定物價，如果行政院要求日後中油調漲應報行政院核定，國營事業就應該配合。外界認為，謝長廷不了解油價調整機制，才會無端批評經濟部和中油。但何美玥說，謝長廷很清楚實際的狀況，只是更關心民眾生計，才會認為中油油價漲的太多。她會和中油多溝通，也希望中油的員工能體諒院長的用心。…”         謝院長對油價的話，有人評為他要角逐下屆總統，有意找非謝系人馬的碴，以便進行“寧靜革命”讓“嫡系進駐”…，姑不論這樣揣測的真偽，但“為穩定物價，要求中油油價調漲應報行政院核定”的論調，出自大聲疾呼“自油市場機制”政黨領導層的口中，讓人對政府針對掌握著民眾生計的國營事業推行中的民營化政策感到質疑？也讓人對政府一再要求國營事業經營績效盈餘的作法感到困惑？但這可理解為在自由主義主導的資本主義政府內生的一些矛盾罷！         而這些矛盾是經常出現在這樣自相衝突的看法與作法中，如：“國營事業賺錢時被批為與民爭利，國營事業虧損時則被譏為績效不彰。”國營事業是掉入了兩難的困境，但也凸顯了帶著社會主義色彩的國營事業在自由市場中是具有某些功能，而這些功能卻是新自由主義學者所不願明講的。公平交易委員會近期中對台塑、中油在市場中採行相同油價的現象，就以「聯合壟斷」為由頻開鉅額罰單，但中油在國內油品市場因時常考慮到政策而是賠錢的，這是哪門子的“格里宴會”？這中間要反省的是政府是不是給了台塑太多的特權－優惠的稅賦 、便宜的公共設施、優惠的貸款…？讓台塑得以“人為不公平的優勢”緊盯中油國內賠錢的油價進行不公平的競爭而還能獲利；而弔詭的是因台塑緊盯中油的油價，造就了國內油價在東南亞是第一便宜，國營事業穩定社會物價、保障民生的功能卻在這裡得到展現。         而更有趣的矛盾是中油竟然是靠國外的石化獲利來彌補國內油品的虧損，這不啻是給了陳師孟、林忠正、張清溪等國內新自由主義學者一巴掌，因為他們是這樣大剌剌地在《解構黨國資本主義－論台灣官營事業之民營化》一書中寫道：“…如果中油和台電要創造更高的利潤，只要抬高定價即可達成，因為油、電在法定獨佔的保護之下，沒有適當的替代品，消費者只有任由事業單位宰割。…”（1991，P97）中油在尚未民營化但逐漸企業化的情況下，其經營狀況已早非新自由主義學者所描述的，國營事業所欠缺的只是進一步的企業化與鬆綁，反倒是如油電這類沒有適當替代品的民生物資，只由私人企業去操控而沒有國營事業的擎肘，才真的會造成“消費者任由財團私人企業宰割”的局面！         這次的油價調整的部院風波中，雖說凸顯的不少矛盾，但面對謝院長悲天憫人的情懷，我們仍要提醒謝院長，中油在盡國營事業對社會大眾的責任之餘，也要能存活下去，中油的員工樂於替國家擔憂解難，但也要公平的對待；對此，本會在94/3/24發出新聞稿清楚闡述，希望政府能體會這場風波的真實意涵：“既要尊重自由市場機制，又要考量國家整體政策 謝院長要求善盡國營事業功能，中油如何企業化經營         有關今（24）日媒體大幅報導行政院謝院長關心民生物價，要求國營事業不應代頭漲價，尤其中油調漲油價部份，不能只考慮成本，應考量國家整體政策，，…中油漲價須行政院同意。         謝院長的一席話，彷彿又讓我們重新溫習了國營事業應以政策性、公共性及服務性的社會責任為考量，落實全民福祇為優先的任務。         謝院長的一席話，更突顯了國營事業定位的問題，到底中油公司應以『達成法定盈餘繳庫』為目標？還是該『穩定物價不計盈虧』？         油品價格的調整方式，牽涉的是市場機制的訂定，中油公司身為國營事業，當然要按政府政策指示辦理；中油公司身為企業體，當然就該十足反映成本，追求企業高獲利、高成長。這兩者之間本來就是極度矛盾。         謝院長說：中油漲價須行政院同意的一番話，是否代表政府全盤否定現行自由化市場機制，所以中油公司從今以後就該回歸『純國營事業體制』，果真如此，政府就應該一次說清楚，不應讓中油公司無所適從，讓民眾聽得『霧煞煞』。         我們願意為全民利益完全配合政府穩定物價政策，但是，卻不希望在完全不能反映成本的情況下，因此背負『績效不彰』的罵名，更不希望在無法達成法定盈餘的狀況下，使國庫稅收大幅縮水，影響政府財政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