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權益

論工會在企業經營應該扮演的角色─回應從工會觀點探討力霸事件一文／ 周泳祥

        捧讀戴國榮君「從工會觀點探討力霸事件」(石勞375期)一文，心有戚戚焉；繼閱石勞376期中油公司南遷、正名之報導，感觸萬千；台灣值此商人無恥、政府無能、官員無德的惡劣環境下，勞工唯有寄望工會維護勞動權益。然而勞工運動卻有逐漸式微之勢，中華電信員工尊嚴被踐踏，雖有三、五千員工上街抗議，畢竟不到公司全員工之二成；中油公司部分同仁受不肖官員「貪得無饜」和偏執媒體「既得利益」報導影響，在社會觀感不佳蠱惑下，對於爭取本身權益略顯心虛，筆者深以為憂！故不揣淺陋，狗尾續貂，藉石勞表達管見，希望有助同仁鞏固心防。

        幾年前股市禿鷹案所涉公司，博達、訊諜…，到今日力霸集團掏空案，手法如出一轍──製作假帳，虛報盈餘美化帳面，繼之五鬼搬運掏空公司資產。若這些公司有「獨立自主」的工會代表參與經管，及早發現提出警訊，掏空情況必可遏止。而國營事業的弊端，常是以政治頭腦處理經營管理問題，一連串的正名、南遷、油品不得漲價，完全出於政治動機而非經濟因素考量，造成中油公司有史以來年度盈餘虧損上百億，債信下滑，形象下跌，嚴重危及員工勞動權益。幸經工會集結力量，要求政府實施浮動油價，減少非經濟因素干擾，中油經營績效才轉危為安，止跌回升。對於公司非法利益輸送(如民代吸附)，貼錢政治採購(如購買不適提煉阿拉斯加原油)，虧本經營(油價不准調漲)等等非法、違規經營，適時吹哨預警，乃是工會和勞工董事對企業經營的責任。尤其國營事業員工，是伙計也是老闆，更應該看緊人民財產。

        數年前深具人文素養的企業家施政榮，面臨宏碁經營危機，毅然不預警裁撤員工；美稱觀光業教父的嚴長壽，接手整頓圓山飯店，聲稱「拯救飯店若要用裁員減薪的老方法，就不需要我嚴長壽」，可是上任之後員工工作量增加，獎金反而減少，引發工會不滿，被迫辭職。事後觀之，以今日宏碁和圓山經營現況，當初真有必要以犧牲員工的權益挽救企業嗎？在美稱企業家的眼裡，勞工依然是生財工具和生產成本，為創造公司利潤和永續經營，裁員減薪乃必要之惡。企業經營者心態，總是「既要馬兒好，又要馬兒少吃草」。勞工不能期待資本家的善意施捨，唯有團結支持工會，才能維護既有勞動權益。由上可知，工會是企業經營的吹哨者，也是勞工權益的守護神，唯有工會參與盈餘利潤的分配，創造員工的幸福，企業永續經營才有意義。

        相信多數同仁和筆者一樣，當年放棄民間較高薪資待遇，轉進國營事業服務，就是圖一個工作穩定。在六、七十年代是台灣就業黃金期， 人人有工作、人人有飯吃， 軍公教國營勞工薪資待遇相對偏低，是一般人民就業的次要選擇。曾幾何時，經濟蕭條至此，渠等工作穩定，反成搶手職業。政府官員當思「爾俸爾祿，特支費、國務機要費乃民脂民膏」，理應提高政策品質，恢復經濟榮景，讓人民安居樂業才對。不肖官員卻不思此途，反而口出惡言，批評國營勞工爭取合法權益是「貪得無饜」，意圖以情緒語言製造階級對立，轉移施政無能的焦點。想想看，國營事業勞工由平價勞工，轉身一躍成為媒體戲謔的貴族勞工，孰以致之？如果國營事業勞工是貴族，應該是執政黨、企業家改善勞工待遇的指標，而非刻意打壓，製造階級對立的題材。就是在這種政府無能、經濟衰退、人民失業嚴重、媒體戴帽子的氛圍下，國營事業員工爭權益，往往造成一般人民「相對剝削感」。慶幸莊理事長和其領導團隊腦筋清楚，工會天職就是爭取勞工合法權益，不受社會觀感影響，工會職責本來就是要合法、合理論述勞工權益，強化會員抗爭意志，才能拉大與資方的談判空間，所謂理直氣壯嘛！再高明的談判技巧，也要實力作後盾，就因為莊理事長理念清楚，在92年度公司未達法定盈餘下，依然鍥而不舍的努力，展現非要不可的決心，終於爭取到滿額績效獎金，達成不可能的任務。反觀，88、89年度績效獎金併計一年半，應該是3 . 9個月，就在工會幹部「未達法定盈餘」「社會觀感不佳」…，理由一堆自己心虛畫地自限，導致績效獎金僅發1.7個月，不及半數。勞工有需要傻傻的犧牲自己的權益，成就無能的統治者和管理者嗎！

        台灣因為歷史情結，深受意識形態束縛，使得公共政策失去理性討論空間，在非黑即白下，讓政客有操弄的空間，忽略最重要的專業素養和清廉操守。像中油公司改名， 不是能不能， 而是好不好的問題。公司改名不外簡單易懂，好聽順口，意義清楚深遠：例如中國「石油」公司，一看即知經營石化產品的公司；台灣「石油」公司，望名知義也不錯；唯獨台灣「中油」公司，令人感到彆扭，「中油」是啥油？ 吃的呢？ 還是用的呢？ 英文全名(CPC Corporation,Taiwan)更是怪異，完全有別一般英文命名習慣，遲早、勢必又要花費人民血汗錢再正名一次，所為何來？一家知名大公司，取一個怪異名字，只為阿Q式的自爽一下嗎！每天看到台灣「中油」公務車、油罐車滿街跑，總有一種突兀的感覺，如此真能凝聚國家意識嗎？相信所有會員和筆者一樣，生於斯，長於斯，深愛台灣這塊土地和名字，如何維護台灣的主權和尊嚴，容有不同的意見和做法，一定都是出於善意。衷心期盼藍綠選民能摒棄敵視，互相尊重和了解，化解族群隔閡，讓社會多些理性和人文，多些真理和公義，政客無所遁形，問政回歸理性和專業，政治自然清明，使台灣成為令人驕傲的國家，幸福的代名詞。

        想想看，資本家(所謂的上流社會)談品味、品名酒、住豪宅、玩藝人，所有甜蜜的享受，皆來自勞苦大眾的血汗貢獻。一旦經營不善，即掏空公司資產，逍遙法外，甚至身繫牢獄，依然吃香喝辣、呼風喚雨，倒楣的永遠是惶惶不安的可憐勞工，我們還要陷在族群、意識形態的牢籠中嗎？感謝莊理事長把勞工權益擺心中，積極爭取勞工權益，凝聚會員向心力，累積動員能量，石油勞工會刊亦提供多元見解，建立勞工意識，將會員精神武裝起來，相信工會動員的號角響起，全體會員將勇敢站出來，以合法、合理的具體行動爭取權益，做一個現代文明的勞工。

        文末，預祝莊理事長籌設台灣能源化學工會聯合會成功，擴大工會間團結合作，完成工運志業。